等到周末,应岁祈对应知淮和高慧思说要留校训练,却是背地里?搜索了一番,买了去久顺村的车票。
    应岁祈现在?才知道这个村子叫久顺村。
    找回应徕的村子的名?字。
    半年前的她丝毫不在?乎前往的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因为她只是陪父母做公益,这个村子只是她众多旅途落脚点?的其中一个。
    可现在?却没想到,这可能是她了解一切旧事的落脚点?。
    去久顺村的路途真的很遥远,应岁祈看?着窗外的景色从繁华大道到乡村小路,从艳阳高照到暮色苍茫,最后车才悠悠停在?一个略显老旧的车站。
    只容了一个包子的胃此刻无力地翻涌着,应岁祈一脚踏在?地上,脚步已?是有些虚浮,一股隐隐的眩晕乍然出现。
    唯有深吸几口混杂着泥土杂草气息的空气,应岁祈才觉得稍提起些精神,往村子里?走去。
    华意集团的乡村扶持计划实?行很快,半年前的许多黄泥路已?经铺上水泥。
    应岁祈背着书包缓缓往村子深处去,直到脚下的水泥路重新?变回黄泥,昏黄的路灯照出往前的步影,才抬头看?眼前的光景。
    她蓦地想起应徕。
    想起应徕过去十余年都是走在?这样荒草丛生的黄泥路上,没有感受过任何温暖,也看?不见未来。
    应岁祈在?那些村屋群前停下,定?定?看?着已?经升起炊烟的屋院,直到一个大婶瞧见应岁祈,主动问出口才打破这阵沉默。
    “诶?我记得你是半年多之前跟大老板来过这里?帮扶学生的那个女生是不是?”大婶手里?还?端着菜,凑近对应岁祈说,“这么水灵的姑娘我印象可深刻了!”
    “就你一个人来啊?晚上是还?住书记家吗?”
    大婶十分热情,拉着应岁祈进屋一起吃饭。
    应岁祈盛情难却,坐在?饭桌前却还?不忘来这里?的目的,问大婶道:“阿姨,想问你还?记得半年前那晚,很多警察来村里?那件事吗?”
    “怎么可能忘咯!”大婶十分激动,紧接着又压低声音对应岁祈道,“现在?想起来还?一阵后怕嘞!跟她做邻居这么久,真是到那天才知道她搞人贩子生意的!”
    “怪不得她对家里?那些孩子又打又骂的!那些孩子还?傻愣愣的也不哭,没准就不知道是从哪里?拐来的。”
    应岁祈听?得心一紧,手不自觉地揪紧书包带,虚虚开口:“她会打人?”
    “是啊,打的可狠了。”大婶叹了口气,“她不爱与人交往,我们也怵她,从前就觉得她家里?的孩子时?不时?就不大一样,只有惠娣是一直在?家的,还?以为是亲生的呢,现在?想想应该也不是。”
    “小姑娘,你知道惠娣吗?她是不是找着亲生爸妈了?”
    应岁祈点?点?头。
    大婶这才松了口气:“惠娣是个好孩子啊,就是被她耽误了这么多年,好在?也没什么事,其实?我们早该意识到那人的疯言疯语是真的。”
    “记得有一天惠娣跟她说要去上学,她直接对惠娣破口大骂,说什么你以为你是千金大小姐?我当初是看?你聪明才把你留下来,既然你留下来了就别想着享福的事,安心跟我过苦日子。”
    “还?记得惠娣答了句,所?以我不是你亲生的是吗?那人立刻哈哈大笑?,说亲不亲生又怎样?你应该知足你不像当年那个傻孩子一样,漂泊到哪里?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后面?大婶拉着应岁祈闲话了许多家常,可应岁祈一点?也没记住,只记得从大婶话里?窥见的,有关于应徕过去的晦暗生活。
    这就是应名?华所?介怀的旧事吗?
    这些旧事里?,因她而造成的又占多少?以至于应家迫不及待地弃她如履。
    应岁祈不敢想,如同一个幽灵般荡在?去书记家的路上,任布鞋占满了黄泥也浑然不知。
    背包中的电话忽然响起。
    应岁祈拿起电话,是应徕的来电。
    刚刚摁下拨通键,应徕清冷的声音便立刻从电话传出。
    “大小姐,刚刚拿到手机,按照你的指示,立刻给?你打电话了。”
    应岁祈低笑?了声,可唯有路边水坑才知道其面?上的表情笑?比哭难看?。
    “我们队伍拿了小组赛第?一,老师直接说,我们夺冠的机会很大。”
    应徕对他人的话算不上多,但对面?是应岁祈,便总忍不住说多一些,从队伍的战绩再?说到秋令营的衣食住行。
    “应岁祈,我觉得你的话痨传染给?我了。”
    意识到自己说了这么多话而对面?只有几句嗯声时?,应徕不禁咳了声,而后一本正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