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在外面找到自己喜欢的地方就安顿下来了。”
    “倒是有可能,我下次再问问,快过年了,好几年没见那个小伙子,今年不知道见得到吗?”
    “.......”
    不会见到,如此契合的信息,与那个人确切的消息,江楠都知道。
    卫隽麓是他暗中安排下离开的这里,在合约的条件下,他过年这天都不能回来。
    那天的聊天到了这里就没有再延续下去,对于江楠来说,却是莫名让他松了一口气。这些天听说林攀都挺安分,也没再找过他。江楠托人问过几次情况,说是林攀待在家里哪也没去,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但是其他日常情况都很正常。
    然而,和平的假象在除夕这一天幻灭了。
    林攀不见了,随之消失的还有他随身携带的行李箱,除此之外,他的房间整整齐齐的,什么都没少。
    接到父亲的电话,江楠正驱车去接爷爷奶奶,自从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江楠或者父亲会交替去接老人家下山,过完除夕,才一家人整整齐齐上山拜祭祖先,再在山上住上两天,走走这边的亲戚。
    没想到的是,林攀居然就这么玩消失。
    江楠的父亲很是着急:“小楠,你弟弟有没有和你联系过,他有告诉你去哪里了吗?”
    “没有,”江楠不像父亲那么急切,他有个大胆的猜测,或者他已经有很大的几率肯定这个猜测的准确性,“您别急,我和他联系看看。”
    “好,麻烦你了小楠。”
    “没事,我先挂了,在开车。”
    “好好。”
    挂了电话,江楠直接致电了在另一边驻扎山下的员工,一接通便问:“有没有一个叫林攀的年轻人来那里。”
    “呃,有。”那边的声音有些迟疑。
    “不用隐瞒,他是我弟弟。”
    “哦,江总,他现在已经上山了。”
    “上山?”江楠直接被气笑了,“下这么大的雪,他是要走上去吗?”
    “呃.....”
    对面一迟疑,江楠就了然了,顿时有些头痛:“麻烦你们找几个当地人把他劝回来,钱我会加倍付。”
    “好,好的。”
    “尽量早点,天不早了。”
    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徒步上山,还是下着雪的山,江楠到底是有些担心,可他走不开,接了爷爷奶奶下山,到了餐馆,那边的工作人员才把电话打过来,说是接到江总的弟弟了,不过太迟了,他们在山上住一晚再回来。
    江楠叹了一口气说麻烦了,挂了电话,奶奶见大孙子这副疲倦的神色,顿时有些心疼:“小楠啊,怎么啦?”
    “我没事,”江楠微微笑着,对着亲人,他才能难得流露出片刻的柔情,虽然当下是一种安抚,他拉着奶奶的手,把人安置到座位上说,“奶奶,你和爷爷坐这里,我去给我爸打个电话。”
    奶奶立刻应下,大孙子与儿子的关系肉眼可见的和缓她是乐于见到的,更是不会打搅,江楠一点头出门打了个电话给赶过来的父亲,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好歹是抚顺了父亲对儿子的担忧,来吃这顿缺席了小儿子的年夜饭,也能在老人家面前露出没怎么有破绽的笑容。
    吃完饭,父亲把爷爷奶奶接到家里去住,江楠只身回了自己的公寓,白天的来回奔波令他身心俱疲,他躺在沙发上,把茶几上的电脑拿过来,那上面有一个账号的界面,就近的更新记录是在两个星期前,江楠机械的点击播放,入耳是塑料薄膜翻开的声音,然后一张熟悉的脸来到镜头前,俏皮地说:“嘿,大家好,好久不见啦.......”
    嘭的一声,电脑被重重合上,那清亮的嗓音戛然而止,江楠捂着自己的眼睛,有点儿不知道他这样做对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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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没有打起来2333333
    第16章 爬上山了
    “受强冷空气的影响,接下来一周的最低低温均在0度以下,冰雪天气盛行,不适宜户外运动,请市民朋友注意防寒保暖,非必要不出行......”
    昨天晚上电视里的天气预报一直萦绕在卫隽麓的耳际,他来这座海波近一千米的山上已经过了近半个月,而且也慢慢开始适应山上的生活。出乎意料的,这山上虽然寂静,除了他,只有一个养家畜的大伯同他住在这山上唯一的房子里,但是也如娟姐说的那般,白天还是挺热闹的,他时常听到车子的声音,再下来几个叔叔伯伯,拿着工具忙活各种活计。
    只不过这两天已是年关上,就连同住的大伯都卖了许多家畜回家欢欢乐乐过大年了,恰逢大雪铺天盖地,今天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中午,卫隽麓去了杨伯告诉他这山上有信号的地方给家里报了平安,趁着午后工作时间还未到,卫隽麓在那地儿搭了一个一人多高的雪人,插上地上捡的枯枝,自娱自乐了一番。
    堆完雪人,两只手被冻得红彤彤的,卫隽麓塞进口袋里捂了一会儿,又拿出来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退后取景,咔嚓,一张照片发到家庭群里,转啊转,终于是发了出去。
    而在取景框之外,映入整个眼帘的,正是钟先生之前说过的旧地,一棵粗壮的但没了花叶的金钱柳,当然还有那被白雪覆盖了的一大块石板。
    不隐密,不难找,就在柏油公路分叉的泥路往前转个弯,不到一百米的位置,甚至通向这里的路一点儿也不难走。
    他才来第二天,就因寻手机信号阴差阳错找到了这里。
    卫隽麓是这样打算的,下雪过后实在是冷,而且这冬天天黑的极快,他平时一怕黑,二怕鬼,孤身一人在山间,他着实不敢傍晚出了大棚再去那树底下联系家里,就算是奶奶护佑,他也不敢。
    到了下班的点,卫隽麓瞧一眼手上的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他把所有的观察记录做好整理,放到大棚门口的一张四仙桌上,这桌子有些简易,甚至还带了一点洗不掉的油污,大概是从房子搬出来的,以前这里的住户用过的,可用来放这些文件却很合适,毕竟大棚内温度相对高,雨雪影响不到。
    做完了这些,卫隽麓把大棚的门关好锁上,提着一个保温杯,沿着田间小路走到柏油大路上去。
    这里与仙谷寨最不同的地方在于,仙谷寨如同一块镶嵌在山里的平地,从山间流出的泉水汇成一条贯穿整个寨子的河流,而且田与田之间的坡度并不很高,人为干预之下,也能整理成一片适合机械化的农田,而这里不一样,这里几乎是清一色的梯田,上下两块田之间的高度差很明显,而且这里的流水多是潺潺的沟渠,没有小溪。除此之外,道路两旁也有好些茶树与竹林,交相成辉,配上叮咚清泉,倒也是一副十分美丽的画卷,只可惜,来的季节不巧,太冷,欣赏不了一会儿就要躲到避风处。
    从这里走到唯一那幢房屋需要十几分钟,卫隽麓慢慢走着,听着脚底下咯吱咯吱的踩雪声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摔了,今天早上就不小心栽进雪堆,沾了一身雪,虽然不怎么疼,但是南方的雪很湿,一下子就把他冻得够呛,下午学乖了,开始慢慢走。
    就这么走了一段路,卫隽麓眼尖地发现那个只有自己一人居住的房屋门前居然闪着火光,而且并没有其他人的踪影。
    他不禁顿足屏息,早些时日听杨伯说的当地传说故事突然如同一条无形的蛇缠到他的身上,塞在衣兜里的手开始冒冷汗,难道,难道是真的?
    “嘭——”突如其来的一声,卫隽麓被桎梏个正着,下意识地怪叫一声。
    “哥!是我!”
    “什么怪东西!”卫隽麓挥着双手开始胡乱驱赶,背后却被牢牢抱住。
    “哥,我是林攀!”林攀被卫隽麓的动作也弄得站不稳,两个人俱是往前一栽,还好这一次,林攀先撑住了雪地,把卫隽麓护在身下,摔得没有早上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