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徕:“……嘿。”
    应徕立刻站起身轻拂手指,嘴角微微扯起,眸光闪烁又灼灼,平素的游刃有余在一声招呼中支离破碎。
    许岁祈眨了眨眼,还没奇怪于应徕满脸的不自在,便被踉跄两步扑来怀抱的应徕吓一跳。
    “是中暑了吗?!”
    许岁祈将粥盒换到另一只手,空出来的手连忙揽住应徕往隔壁的早餐店走去。
    等坐到早餐店的塑料椅上,又喝了几口许岁祈连忙买的甘蔗水,应徕才觉得那股恶心眩晕缓过来不少。
    “怎么不好好休息?”许岁祈用手背贴了贴应徕有些苍白的手,感到那股冷意后连忙握住,另一只手又拿着广告纸扇风,“今天这么热,怎么忽然要排队买甜品?你是想吃甜品吗?你打电话给我我帮你买就好了。”
    应徕本就心虚,不敢对许岁祈坦白是为了给她买甜点道歉,因而坐在椅子上不说话,垂眸看着许岁祈摆在桌子上那盒粥,不经意转换话题道:“你怎么出来了?”
    许岁祈闻言看向那盒粥:“你昨天宿醉,醒来应该不想吃油腻的,想着你快醒了,所以到附近买盒艇仔粥给你。”
    应徕看了看那盒粥,转眸看着许岁祈脸庞,又把目光落在把脖颈包得严实的衬衫领以及一丝不苟扣到最上的纽扣:“现在有三十九度……”
    许岁祈明白应徕的意有所指,立刻不自在地摸了摸藏在领子的后脖颈。
    那里有昨日落下的一串吻痕。
    “啊……我不热。”
    许岁祈虚声解释道,却发现应徕似是完全没听她说话似的,只意味不明出神看着立得高高的领子。
    许岁祈被那双黑白分明的眸盯得有些紧张,却一时判断不出应徕的心绪,只好微微侧眸,看向堆叠在应徕臂弯处淡灰棉料处的暖阳:“你……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事吗?”
    “记得。”
    应徕回过神稍动了下身子,回答得肯定利落,洒在棉布上的阳光因而闪烁着,许岁祈竟一时觉得那样柔和的阳光有些灼热,耳尖也有些烧。
    应徕已慢条斯理地打开那盒粥,在热气腾腾中掀起眼皮,徐徐道:“你说你还在吃药的事被我知道了。”
    “然后呢?”许岁祈下意识追问道,原本温和的声音也大了些,“其他事情还记得吗?我听说宿醉的人不太记得醉酒发生的事……”
    “什么然后?”应徕勺了一口粥,绵密的温热滑入喉咙,看着许岁祈紧张试探的模样,心脏似乎也被烫了一下,只好轻声道,“昨天我醉了之后的事我确实记不清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其实那些事清清楚楚地刻在应徕脑海里,包括那滴落在肩头的泪。
    可既然许岁祈不想让她记起,她便当作不记得。
    许岁祈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没什么,只是昨天看你上衣被酒打湿了,便自作主张帮你换了身衣服。”
    “我还自作主张了一件事。”许岁祈继续说着,双眸却没适才那般闪躲,“今天你的助理来找你,我们今天返回的航班是今天八点,但那个时候你还没醒,我便先让你的团队返回宜港了,我在这里等你醒来。”
    “现在我们应该还能赶上下午三点的航班。”
    听完许岁祈所说,应徕只是点点头,边喝着粥边开口:“谢谢你的自作主张,让我好好睡了一觉。”
    听应徕居然没有继续关于那些药的话题,许岁祈这才真正松了口气,眉眼也含了几分笑:“不用谢,这个粥很好吃,你慢慢吃,宿醉的感觉应该不好受。”
    “你呢?”
    “我已经吃过了。”
    “嗯……好。”
    两人不再继续昨晚醉酒的问题,似是真的只把其当作虚幻的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重回正轨。
    -
    等吃过中午饭后,短暂的两天一夜宁圳之旅就这样匆匆结束,应徕和许岁祈登上飞机,等回到宜港已经是日落西山的傍晚。
    “我带你去个地方。”
    应徕给许岁祈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而后驶离机场,车内的音响放着舒缓的纯音乐,就着落日余晖,时光在此时似乎也变得和缓。
    许岁祈稍看了一眼时间,面对未知的路程有些紧张,只是面上却不显,望着应徕问道:“是要去哪?吃饭吗?”
    “你认识的,李文茹医生。”应徕微偏过头去看许岁祈,“在临出发之前我约了李医生,刚好她今天傍晚有空,我想带你去复诊。”
    第9章 复诊
    许岁祈被应徕这番话吓住,一下子拽住了应徕放在操纵杆上的手,几秒后才觉得不妥,将手连同闪烁的目光一同收回:“对不起……”
    应徕听见那声对不起,刚想开口,却又听见许岁祈继续说:“这句对不起,为的是刚刚的冒昧,也为了隐瞒你还在吃药的事。”